第29章 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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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疏離
第29章
雪竹把燭燈挑亮些, 又道：“那明日？”
“把人趕出去便可。”江怡想起了昨日重逢的情景，神色淡淡，杏眸裏沒有一絲漣漪, 他與她來說, 只是陌生人。
“記得在門口貼個告示，除了病患外，其他閑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
“奴婢知道了，奴婢明日一早便去辦。”雪竹給江怡鋪好床, 又把熏香點燃，“小姐，時辰不早了, 歇息吧。”
江怡想起還有一些事沒做完, 淡聲道：“你先去歇息，忙完我自己會睡。”
“那怎麽成, ”雪竹道, “奴婢要陪小姐。”
江怡拗不過她, 點頭道：“你研磨。”
“是。”雪竹走到書案前, 忽然, 眼前浮現出白日見周洛雲的情景，隨意道：“小姐, 那個人看著和之前很不一樣。”
江怡低頭書寫，隨意問道：“哪裏不一樣？”
“以前的相爺多威風啊，腰間系著的向來都是上好的玉佩, 可奴婢看他腰間只是普通的玉佩。”雪竹道, “他一向講究, 靴子向來不喜有汙漬，但奴婢看他腳上穿的那雙, 似乎很陳舊……”
雪竹思索道：“奴婢也說不清，總感覺他和曾經那個盛氣淩人的相爺不一樣，莫不是相府出了什麽事？”
翌日，江煊帶來了關於帝京的消息，裏面有周洛雲的，雪竹沒有猜錯，相府還真發生了些事。
江煊道：“前年周洛雲因水患一事得罪了國舅，這兩年國舅四處找他麻煩，原本呢有天子護著周洛雲也算安虞，壞就壞在天子突然染了惡疾，沈睡不起，禦醫也是束手無策。”
“太後趁機把持朝政，加之國舅在一旁煽風點火，朝中眾臣都受到了責難，周洛雲現下雖有右相之職，卻早沒了實權。”
“探子還探出，周家親眷也都被軟禁在了相府。”
“周洛雲此次來宣城是為了請賽華佗給天子治病的。”
“不過我猜啊，他應該沒料到你便是那個賽華佗。”江煊微頓，“窈窈，你打算如何做？”
“我做我的大夫，帝京那些事同我無關。”江怡淡聲道，“若是那人來拜訪，請兄長代為見他。”
“窈窈可是還恨著她？”江煊問道。
“沒有愛何來恨，”江怡眼睛裏無波無瀾像是談論陌生人，“他在我心裏早就什麽都不是了，既然什麽都不是，我又為何要見他。”
“那天子的病……”
“京中禦醫眾多，他們若是治不了，我更不能。”
江煊想想也對，再者他也不想江怡再涉足那些不明的紛爭裏，天子是真病假病無人知曉。
他們只管守好一方百姓便可，至於權勢之爭同他們無關。
“窈窈放心，兄長知道如何做。”江煊看她杏眸微t紅，問道，“你又熬夜了？”
雪竹在一旁說道：“公子快勸勸小姐吧，飯不好好吃，還總熬夜，這樣下去身子可如何受得了。”
“窈窈你當初怎麽答應兄長的？”江煊難得動怒，“你說過，會照顧好自己。”
“兄長莫惱，我沒事，”江怡輕笑道，“我自己便是醫者，若是有事我還能不知。”
江煊沈聲道：“你對其他人都挺上心，唯獨對你自己，上次風寒入體還不說歇息，你當為兄不知道。”
他擡眸對雪竹說道：“今日小姐不許出門，你把她看好了。”
“兄長不可，”江怡道，“今日還有病人等我去看病呢。”
“宣城不只你一個大夫，他們可以找別人去看。”
“可是……”
“再多言，醫館也不要做了。”
江怡抿抿唇，不情不願說：“好，窈窈聽兄長的。”
江怡在府中修養了一日，外面有些亂了，尤其是周洛雲這邊，榮錦又收到了飛鴿傳書，說太後大怒，限周洛雲七日後回帝京，若是晚了，周家人會有危險。
“主子，還是讓屬下把江大夫請來吧。”這都等了幾日了，再等下去，命真要沒了，榮錦沈聲道，“真不能再耽擱了。”
“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周洛雲下顎微繃，側顏綴在暗影中，眼神肅冷，“我說等，便要等。”
“出去。”
榮錦喉結滾了滾，抱拳作揖道：“是。”
房間裏突然靜了下來，周洛雲從懷裏拿出半截斷掉的玉佩，這是江怡離開那日他從她房中找到的，原本劉媽要收走，他給拿了回來。
他垂眸凝視著玉佩，黑眸裏似有什麽在翻滾，指腹輕輕觸著，像是在輕撫一個人的臉。
恍惚的，手中的玉佩真的變成了江怡的臉，她對著他眨了眨眼，隱隱的，就著風聲，他似乎還聽到她叫了他，“夫君。”
周洛雲眼眸瞇起，也動情地叫了聲：“窈窈。”
這個名字他只叫出口兩次，後面再叫便只能是在夢中了。
他的窈窈……
-
江怡本以為周洛雲會糾纏，但事實沒有，自從那日後他一直未曾出現。江怡也樂的心靜，每日除了看病，還會在傍晚回家時去那處荒廢的宅子看看。
宅子裏住著逃荒來的人，一個婦孺，三個孩子，婦孺還有咳疾在身，三個孩子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她帶了些衣物還有米面，希望能幫他們安然度過這個遲來的冬日。
宣城的冬日同帝京不一樣，這裏從不下雪，多數時候也只是下下雨，風垂在身上不刺骨，只是有些濕冷。
總起來說，宣城的冬日比帝京的好過些。
女人見江怡進來，忙迎了上去，跪地叩謝，“江大夫，謝謝您，謝謝您。”
江怡扶起她，“地上涼，快起來。”
女人又招呼院子裏三個孩子，“大丫，二丫，三丫，快來。”
三個孩子跑過來，站在江怡面前，女人說道：“給江大夫磕頭。”
三個孩子齊齊跪下了地上，“謝謝江大夫。”
江怡把她們一一扶起，又幫著拍打了下她們身上的塵土，問道：“大丫，你幾歲？”
大丫說：“七歲。”
江怡又問：“二丫呢？”
二丫回：“五歲。”
三丫沒等江怡問，主動說：“我四歲。”
江怡轉身接過雪竹手裏的糕點，遞給三個孩子，“拿著。”
她們齊齊看向女人，叫了聲：“娘。”
女人含淚說：“快謝謝江大夫。”
三個孩子異口同聲道：“謝謝江大夫。”
雪竹帶著她們去一旁吃糕點，江怡同女人說道：“桂花嫂子，除了三丫外，大丫和二丫都應該去學堂才是。”
“飯都吃不飽，哪裏有錢去學堂。”桂花苦澀道，“能活到幾時還不知道呢。”
“太平盛世，相信我，慢慢會好起來的。”江怡提議，“學堂的事我來安排，你的病，我會每日來給你診治，至於住處，你們暫時先在這裏住著，等我安排好其他的住處，再帶你們過去。”
桂花聞言，屈膝又是一跪，“江大夫您真是活菩薩，我們能遇到你，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謝謝你。”
江怡扶起她，“快起來，以後不好跪了。”
江怡離開時三個孩子正在竈臺前做飯，她看著她們小小的身影想到了自己，杏眸裏乳現了些許水汽。
雪竹道：“小姐。”
江怡回過神，搖搖頭，“我無事。”
隨後，主仆二人走出大門，上了馬車。
江煊做事動作很麻利，一天的功夫便找好了宅子，江怡道：“辛苦兄長了。”
辛苦倒不怕，只是府裏開銷眾多，如今又多了人，看來這個冬日要緊衣縮食了。
江怡知曉江煊的難處，給雪竹使了個眼色，雪竹端著紅色木盒走了出來，江怡打開蓋子，含笑道：“兄長，這些銀錢你先收著，日後不夠，我再給。”
“我怎麽能要你的銀錢，”江煊推拒，“不可。”
“兄長，我們是親兄妹，何來你我之分。”江怡把盒子放他手中，“府裏開銷大，單憑你一個人的俸祿怎麽可以，這些錢放在我這左右也無用，正好貼補家用了。”
“是兄長沒出息，”江煊輕嗤道，“讓窈窈跟著擔心了。”
“亂講，”江怡含笑說，“兄長是最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江怡最會哄人，兩三句江煊便眉開眼笑，他從袖子中拿出拜帖，“這是周洛雲差人送來的，他想約你明日去榭香樓一見。”
江怡臉上笑意褪去，遲遲沒接拜帖，江煊道：“你若是不願，我明日親自去回了他。”
江怡確實不想見他，“有勞兄長了。”
“你是我妹妹，談什麽有勞。”江煊見她心情不好，問道，“要不要兄長教訓他？”
江怡微頓，“嗯？兄長打算如何做？”
“找人給他罩上麻袋揍一頓。”江煊問，“可好？”
江怡知曉他在說玩笑話，揚唇說：“我看，甚好。”
……
翌日，江煊親至榭香樓見了周洛雲，說了些什麽無人知曉，只是有人看到江煊從樓上下來時臉色極佳，等周洛雲從樓上下來時，面色陰戾，手指還淌著血。
榮錦見狀上前，低聲道：“主子，你的手。”
周洛雲道：“無妨。”
他擡眸，“備馬車，去沁馨堂。”
沁馨堂是江怡的醫館，在城東的位置。
周洛雲方才還陰戾的神色在上了馬車後微微好轉，他的手受傷了，這下他便可以去找她了吧。
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
等周洛雲趕到沁馨堂時，江怡剛好從裏面出來，看樣子是外出看診，榮錦攔住她，“江大夫，我們主子受傷了，請你先為我們主子診治。”
江怡轉身，眸光落在幾步外的馬車上，透過輕揚的車簾看到了那抹挺拔的身影，也只是頓了一下，隨即收回，淡漠道：“我只看病，不治外傷，你可帶你主子去城西的醫館。”
言罷，她擡腳便走。
榮錦欲攔，周洛雲開口道：“江大夫，我不急，可以等你回來。”
江怡道：“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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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趕出去便可。”江怡想起了昨日重逢的情景，神色淡淡，杏眸裏沒有一絲漣漪, 他與她來說, 只是陌生人。
“記得在門口貼個告示，除了病患外，其他閑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
“奴婢知道了，奴婢明日一早便去辦。”雪竹給江怡鋪好床, 又把熏香點燃，“小姐，時辰不早了, 歇息吧。”
江怡想起還有一些事沒做完, 淡聲道：“你先去歇息，忙完我自己會睡。”
“那怎麽成, ”雪竹道, “奴婢要陪小姐。”
江怡拗不過她, 點頭道：“你研磨。”
“是。”雪竹走到書案前, 忽然, 眼前浮現出白日見周洛雲的情景，隨意道：“小姐, 那個人看著和之前很不一樣。”
江怡低頭書寫，隨意問道：“哪裏不一樣？”
“以前的相爺多威風啊，腰間系著的向來都是上好的玉佩, 可奴婢看他腰間只是普通的玉佩。”雪竹道, “他一向講究, 靴子向來不喜有汙漬，但奴婢看他腳上穿的那雙, 似乎很陳舊……”
雪竹思索道：“奴婢也說不清，總感覺他和曾經那個盛氣淩人的相爺不一樣，莫不是相府出了什麽事？”
翌日，江煊帶來了關於帝京的消息，裏面有周洛雲的，雪竹沒有猜錯，相府還真發生了些事。
江煊道：“前年周洛雲因水患一事得罪了國舅，這兩年國舅四處找他麻煩，原本呢有天子護著周洛雲也算安虞，壞就壞在天子突然染了惡疾，沈睡不起，禦醫也是束手無策。”
“太後趁機把持朝政，加之國舅在一旁煽風點火，朝中眾臣都受到了責難，周洛雲現下雖有右相之職，卻早沒了實權。”
“探子還探出，周家親眷也都被軟禁在了相府。”
“周洛雲此次來宣城是為了請賽華佗給天子治病的。”
“不過我猜啊，他應該沒料到你便是那個賽華佗。”江煊微頓，“窈窈，你打算如何做？”
“我做我的大夫，帝京那些事同我無關。”江怡淡聲道，“若是那人來拜訪，請兄長代為見他。”
“窈窈可是還恨著她？”江煊問道。
“沒有愛何來恨，”江怡眼睛裏無波無瀾像是談論陌生人，“他在我心裏早就什麽都不是了，既然什麽都不是，我又為何要見他。”
“那天子的病……”
“京中禦醫眾多，他們若是治不了，我更不能。”
江煊想想也對，再者他也不想江怡再涉足那些不明的紛爭裏，天子是真病假病無人知曉。
他們只管守好一方百姓便可，至於權勢之爭同他們無關。
“窈窈放心，兄長知道如何做。”江煊看她杏眸微t紅，問道，“你又熬夜了？”
雪竹在一旁說道：“公子快勸勸小姐吧，飯不好好吃，還總熬夜，這樣下去身子可如何受得了。”
“窈窈你當初怎麽答應兄長的？”江煊難得動怒，“你說過，會照顧好自己。”
“兄長莫惱，我沒事，”江怡輕笑道，“我自己便是醫者，若是有事我還能不知。”
江煊沈聲道：“你對其他人都挺上心，唯獨對你自己，上次風寒入體還不說歇息，你當為兄不知道。”
他擡眸對雪竹說道：“今日小姐不許出門，你把她看好了。”
“兄長不可，”江怡道，“今日還有病人等我去看病呢。”
“宣城不只你一個大夫，他們可以找別人去看。”
“可是……”
“再多言，醫館也不要做了。”
江怡抿抿唇，不情不願說：“好，窈窈聽兄長的。”
江怡在府中修養了一日，外面有些亂了，尤其是周洛雲這邊，榮錦又收到了飛鴿傳書，說太後大怒，限周洛雲七日後回帝京，若是晚了，周家人會有危險。
“主子，還是讓屬下把江大夫請來吧。”這都等了幾日了，再等下去，命真要沒了，榮錦沈聲道，“真不能再耽擱了。”
“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周洛雲下顎微繃，側顏綴在暗影中，眼神肅冷，“我說等，便要等。”
“出去。”
榮錦喉結滾了滾，抱拳作揖道：“是。”
房間裏突然靜了下來，周洛雲從懷裏拿出半截斷掉的玉佩，這是江怡離開那日他從她房中找到的，原本劉媽要收走，他給拿了回來。
他垂眸凝視著玉佩，黑眸裏似有什麽在翻滾，指腹輕輕觸著，像是在輕撫一個人的臉。
恍惚的，手中的玉佩真的變成了江怡的臉，她對著他眨了眨眼，隱隱的，就著風聲，他似乎還聽到她叫了他，“夫君。”
周洛雲眼眸瞇起，也動情地叫了聲：“窈窈。”
這個名字他只叫出口兩次，後面再叫便只能是在夢中了。
他的窈窈……
-
江怡本以為周洛雲會糾纏，但事實沒有，自從那日後他一直未曾出現。江怡也樂的心靜，每日除了看病，還會在傍晚回家時去那處荒廢的宅子看看。
宅子裏住著逃荒來的人，一個婦孺，三個孩子，婦孺還有咳疾在身，三個孩子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她帶了些衣物還有米面，希望能幫他們安然度過這個遲來的冬日。
宣城的冬日同帝京不一樣，這裏從不下雪，多數時候也只是下下雨，風垂在身上不刺骨，只是有些濕冷。
總起來說，宣城的冬日比帝京的好過些。
女人見江怡進來，忙迎了上去，跪地叩謝，“江大夫，謝謝您，謝謝您。”
江怡扶起她，“地上涼，快起來。”
女人又招呼院子裏三個孩子，“大丫，二丫，三丫，快來。”
三個孩子跑過來，站在江怡面前，女人說道：“給江大夫磕頭。”
三個孩子齊齊跪下了地上，“謝謝江大夫。”
江怡把她們一一扶起，又幫著拍打了下她們身上的塵土，問道：“大丫，你幾歲？”
大丫說：“七歲。”
江怡又問：“二丫呢？”
二丫回：“五歲。”
三丫沒等江怡問，主動說：“我四歲。”
江怡轉身接過雪竹手裏的糕點，遞給三個孩子，“拿著。”
她們齊齊看向女人，叫了聲：“娘。”
女人含淚說：“快謝謝江大夫。”
三個孩子異口同聲道：“謝謝江大夫。”
雪竹帶著她們去一旁吃糕點，江怡同女人說道：“桂花嫂子，除了三丫外，大丫和二丫都應該去學堂才是。”
“飯都吃不飽，哪裏有錢去學堂。”桂花苦澀道，“能活到幾時還不知道呢。”
“太平盛世，相信我，慢慢會好起來的。”江怡提議，“學堂的事我來安排，你的病，我會每日來給你診治，至於住處，你們暫時先在這裏住著，等我安排好其他的住處，再帶你們過去。”
桂花聞言，屈膝又是一跪，“江大夫您真是活菩薩，我們能遇到你，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謝謝你。”
江怡扶起她，“快起來，以後不好跪了。”
江怡離開時三個孩子正在竈臺前做飯，她看著她們小小的身影想到了自己，杏眸裏乳現了些許水汽。
雪竹道：“小姐。”
江怡回過神，搖搖頭，“我無事。”
隨後，主仆二人走出大門，上了馬車。
江煊做事動作很麻利，一天的功夫便找好了宅子，江怡道：“辛苦兄長了。”
辛苦倒不怕，只是府裏開銷眾多，如今又多了人，看來這個冬日要緊衣縮食了。
江怡知曉江煊的難處，給雪竹使了個眼色，雪竹端著紅色木盒走了出來，江怡打開蓋子，含笑道：“兄長，這些銀錢你先收著，日後不夠，我再給。”
“我怎麽能要你的銀錢，”江煊推拒，“不可。”
“兄長，我們是親兄妹，何來你我之分。”江怡把盒子放他手中，“府裏開銷大，單憑你一個人的俸祿怎麽可以，這些錢放在我這左右也無用，正好貼補家用了。”
“是兄長沒出息，”江煊輕嗤道，“讓窈窈跟著擔心了。”
“亂講，”江怡含笑說，“兄長是最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江怡最會哄人，兩三句江煊便眉開眼笑，他從袖子中拿出拜帖，“這是周洛雲差人送來的，他想約你明日去榭香樓一見。”
江怡臉上笑意褪去，遲遲沒接拜帖，江煊道：“你若是不願，我明日親自去回了他。”
江怡確實不想見他，“有勞兄長了。”
“你是我妹妹，談什麽有勞。”江煊見她心情不好，問道，“要不要兄長教訓他？”
江怡微頓，“嗯？兄長打算如何做？”
“找人給他罩上麻袋揍一頓。”江煊問，“可好？”
江怡知曉他在說玩笑話，揚唇說：“我看，甚好。”
……
翌日，江煊親至榭香樓見了周洛雲，說了些什麽無人知曉，只是有人看到江煊從樓上下來時臉色極佳，等周洛雲從樓上下來時，面色陰戾，手指還淌著血。
榮錦見狀上前，低聲道：“主子，你的手。”
周洛雲道：“無妨。”
他擡眸，“備馬車，去沁馨堂。”
沁馨堂是江怡的醫館，在城東的位置。
周洛雲方才還陰戾的神色在上了馬車後微微好轉，他的手受傷了，這下他便可以去找她了吧。
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
等周洛雲趕到沁馨堂時，江怡剛好從裏面出來，看樣子是外出看診，榮錦攔住她，“江大夫，我們主子受傷了，請你先為我們主子診治。”
江怡轉身，眸光落在幾步外的馬車上，透過輕揚的車簾看到了那抹挺拔的身影，也只是頓了一下，隨即收回，淡漠道：“我只看病，不治外傷，你可帶你主子去城西的醫館。”
言罷，她擡腳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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